故事

不必因為某CP而追縱我,牆頭極多而為人極懶,許多CP寫幾篇就燒光熱情,給我留言就好(。・ω・。)ノ

 

[解春/江秀] Survivor - 7

[解春/江秀] Survivor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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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怨脈並沒有任何宗教信仰,可是在拘留所的時候,他總會仰望著那狹小的窗口,看著打進房子裡的微弱光芒,向著不知道存在與否的神祈禱。


若果有神的話,他希望大鬍子在別的世界裡安好。

若果有神的話,能不能在他已經走投無路孤注一擲以後,垂憐他已一無所有,就算無法讓真相能夠曝光,也能讓輿論可以走多遠就走多遠。

從一開始解怨脈只是在賭。

當他得知大鬍子命不久矣時,他只想陪著他安靜地過最後的日子。當大鬍子提出要用自己這副殘破的身軀來進行死亡直播時,解怨脈最初斷然拒絕。可是大鬍子卻跟解怨脈說,如果要就這樣不明不白、毫無尊嚴地死去的話,他才真是浪費了一輩子的時間。

這個憨厚老實的、代替父親照顧了他多年的男人,老淚縱橫地緊緊握著他的手拜託他,解怨脈找不到任何託辭拒絕。

同樣地,解怨脈也沒有什麼可以輸的了。

而走到現在,江林和李德春兩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竟然能夠讀懂這些有意為之的謎團,德春甚至哭得比他還要厲害,告訴他,她完全相信他,她懂得他的破碎和零落,如果他無法向前走,就讓她替他有多遠走多遠。

解怨脈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感受過這種溫暖和被信任的感覺。除了折服江林和德春的能力以外,他知道自己多少也有點情動,因著久違的溫柔才把線索一一告訴了李德春,把埋藏許久的事在這看下去就像個丫頭一樣的女孩面前如盤托出。

她能推理出來是一回事,他親自開口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解怨脈的父親和大鬍子曾經是同一所醫院裡的病友,他們都是光敏性癲癇的患者,要定時定侯回到醫院覆診取藥,當時的醫院向他們推介一種新型藥物,說是已經在臨床上確認了能夠根治光敏性癲癇,同時能夠以更低廉的價錢購藥,他們都一同試用了這種藥物。

豈料這是夢魘的開始。

這種藥物根本是一種半完成品,而他們這群用藥的病人在被蒙在鼓裡的情況下成為了試藥的白老鼠,醫院連同藥廠欺上瞞下,他們每次覆診的病歷變成了藥廠暗裡試藥的報告。

藥物引發了副作用,解怨脈的父親不幸地器官衰竭而死,大鬍子雖撿回了一命身體卻大不如前,還有十數個服用了藥物的病人們就這樣被毀了一生。

十數個病人的死傷、十多個家庭的不幸,而最後給出來的理由是藥廠管理前線人員在領導試藥計劃時擅離職守而構成醫療事故。

各大報紙上刊登著嫌疑人金自鴻被逮捕時所拍的黑白照片,映著他神情茫然地被警方帶走的一剎,而這位前線人員在公開審訊前夕因畏罪在拘留室上吊自殺。

當審判失去針對的茅頭,喧鬧的人群失去聚焦點,事情竟就這樣草率落幕,那些明明更需要負上責任的藥廠和醫院高層卻沒有一人因為此事而負上任何刑責。

解怨脈生父離世時,失去了依靠的他才明白何謂一夜長大。他在調查期間不斷告訴那些成年人們,他父親不是參與試藥計劃的病人,他是以為這些藥是完成品的前題下而用藥的病人,可是這些事實卻沒有被筆錄,他的父親和其他病人竟然成為參與試藥計劃賺取金錢的自願參加者。

原來在龐大的權力操控下,一切的事實都可以被扭曲。

十多歲的解怨脈茫然地站在法院裡,看到那些陌生的臉孔絕望地呼喊著那些回不來的人的名字,此起彼落的咒罵聲和哀哭聲。

失去希望的人間好比煉獄。

活下來的大鬍子捨不得看讓他變成孤兒,他倆自那時起就一起生活,而執意把真相公諸於世而努力調查的解怨脈亦開始惹來了追殺,於是他們只能不斷地換住處,在一個地方數個月就要不住搬家。

解怨脈當然明白他們所做的一切不過以卵擊石,可是他就是執意要一直揭露於人前。

就算他們無權無勢,但也是貨真價實的人命,他們有愛著的人,也是被愛著的人。

把整件事情的脈落都說出來以後,解怨脈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而李德春哭得用手背不斷拭淚,他竟然有衝動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讓她別哭。
可惜他倆之間隔著一度冰冷的玻璃,他始終無法觸碰她。

江林由始至終抱著手默默聽著,並沒有插嘴,可是眉頭卻越皺越緊。

「所以,你為什麼要指定我擔任辯護律師?」

解怨脈挑眉:「我說江大律師,你應該知道原因的吧。」

江林掐了掐自己的手臂輕輕別過頭,不願正視解怨脈。

「因為我是負責這宗案的刑警之一吧。」

這樁案又何嘗不是改變江林人生軌跡的案件。

當年江林只是一個初出茅蘆的刑警,卻偏偏親眼見証著局裡的腐敗不堪,真正活該被審判的罪人們至今仍然逍遙快活,而那個被他親手拘捕的無辜男人卻成為了替死鬼在拘留室裡死得不明不白。

當金自鴻的死訊傳到江林的耳邊時,他當場眩暈了一下,不願相信這是事實。

哪怕江林只是收到上頭給他的逮捕令而到藥廠拉人,就算那天不是他去也會有別的同事去,但江林始終覺得自己多少需要對那個老實人的死亡負上責任。

江林的一腔熱血就這樣被澆熄,在局內渾噩渡過兩年之後,把心一橫重返校園轉職走起司法這條路,希望能夠用另一個立場站在那些無辜、無權無勢的人的身邊,而「義人律師」的美譽在他執業三年後開始傳遍業界。

「是啊,而且我可是江律師你的粉絲哦。」解怨脈微笑:「你知道你還有一個暱稱嗎?有人叫你做首爾圈裡的蝙蝠俠。」

「⋯真是夠了。」

江林拍的一聲把手按在桌上後,帶著未明的情緒轉身離開,德春看了看江林的身影,又看了看解怨脈難掩失落的表情,咬了咬唇還是決定把話說出來。
「解怨脈先生,你倆之前就認識的吧?」

解怨脈有點意外地稍稍睜大眼:「為什麼這樣說?」

「你的表情已告訴我答案了。」李德春胸有成竹地說。

解怨脈張了張咀,最後失笑:「你這丫頭真厲害,什麼都瞞你不過,你的男朋友真不能背著你胡來啊,肯定被揪住。」

「我、我沒有男朋友啦。」

「不可能吧,你這麼可愛。」這下輪到解怨脈真心吃驚了,而且他發現自己心裡竟有一絲快樂。

「我、我的事情並不重要!」李德春努力地忽視猛地加速的心跳:「如果你倆是認識的話,為什麼不相認呢?」

「⋯⋯」解怨脈沈默了一陣之後泛起苦澀的笑:「他大概已經忘了我吧,畢竟已是小時候的事了,而且在我們相處的那段短時間裡,他一直都很討厭我。」

「怎麼會!前輩他可是——」

「李德春你到底還走不走?」一直站在門外等不到人的江林煩燥地折返,回頭看兩個人貼著玻璃窗聊天,好像恨不得破窗而出走對方身邊:「還有你,怎麼人在拘留室還能撩妹,你怎麼這麼能呢你?」

江林丟下這句後甩頭就走,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同時刷地漲紅了臉,德春結結巴巴地向解怨脈道別之後就追著江林腳步跑去。

此時窗外傳來一度陽光,打落在德春離開的方向。

解怨脈側頭看,從小窗裡看得到今天的天色澄藍,陽光充沛。

哪怕真的沒有神,在黑暗的盡頭裡看到一束光線已是極大的安慰。

就像他遇到李德春一樣。




吱啞一聲,職員打開了拘留所的鐵閘。

江林加快腳步走到室外去,一踏出大門就立馬掏出火機給自己點了根煙。

德春踏著小碎步走到江林的身邊,她抬頭看著他沈默地抽煙。

江林並沒有煙癮,每次會抽煙都單純為了冷卻情緒。李德春知道剛才在拘留所的對話刺激到他的神經。

江林每抽一口煙,他就把頭擰到別的方向吐氣,免得把煙吹到德春身上。

其實江林是個很溫柔的人。

他的表情冷酷,只要違抗他的命令就會惹他生氣,有時候說話不留情面,時常令身邊的人畏懼。

然而李德春由剛開始認識江林時就明白,他的溫柔都在不經意時流露,必須細心觀察才能體會。

當年她不到十六歲就受到大學破格取錄,長得小、身型又嬌小的她背著背包走在學校裡就像格格不入的小孩。由教學樓走到宿舍的路頗為迂迴,迷路的她背著差不多等於她身高一半的大背包,急得快要哭出來,穿得比較邋遢的管理員走上前來幫她,可是下一秒鐘管理員就被不知從哪裡出現的江林撲倒在地上。

原來江林老早就留意就表情慌張的李德春,誤會以為她是被拐帶的孩子,一直跟在她的身後暗暗保護她,才鬧出了這樣的笑劇。

當年江林凶神惡煞地把一臉無辜的管理員壓在地上的一幕,李德春至今仍歷歷在目。

江林早她一年入學,是李德春在學校的大齡學長。後來他們有好些選修的科目都重疊了,不時在教室裡相遇都會點頭打招呼,到了教授佈置分組報告時,李德春因為怯生而不知道該怎麼跟人合組,而江林冷著一張臉讓人不敢靠近,就這樣他們成為了對方的分組拍擋,逐漸熟稔起來。

在犯罪心理學的那堂課上,完成了剖析的她在下課後躲在教學樓的後樓梯裡哭得一塌糊塗,被負責的教授發現,苦心勸說她轉攻兒童心理學,當李德春自己都快要放棄時,江林用行動取代言語的支持,把她帶到昔日的工作夥伴身邊,讓她協助警方調查,讓她親身証明自己的實力。

「沒有人能給你信心,除了你自己。」

當李德春的剖析協助警方破案的當天,江林這樣跟她說。

而這番話到了今天仍然深深地影響著李德春。

他們兩人除了工作還曾經一起經歷過很多生活的瑣碎。

李德春除了唸書厲害外,其他地方都十分糊塗,多少次忘了帶飯卡無法打飯,都是江林借她卡讓她不至於餓著肚子上課。每次德春想要還錢,江林都懶得跟她計較瑣碎的飯錢,後來江林因為煩不過為這些小數目執著的李德春,乾脆告訴李德春,這些年來的飯錢就等於一個大人情,到江林真的要拜託她什麼事時,她都不能拒絕。

所以那天在大學課室,刑警給她遞了那張泛黃的飯卡,她就立刻前來協助江林。

「在看什麼?」江林抽完了煙,留意到德春由剛才一直都盯著自己看。

「沒有。」李德春搖搖頭,微笑說:「我在想,前輩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這麼多年來都是。」

「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江林很不習慣接受直白的稱讚,他走到垃圾桶旁掐熄煙帶過了話題:「現在整宗案的脈落已經理清,如果他真的想用小案揭大案的話,最直接的方法是把那小子帶到外面做案件重組,畢竟他現在是社交網絡的紅人,帶他出去走一圈想必會惹來大眾焦點。」

「這應該有一定程度上的困難吧?」

「當然——」

江林的鈴聲適時響起,他向德春比了下手勢代表抱歉。

「對,我是江林,關於那件事——」

德春看到接電話的江林剎那間變了臉色,她急步上前。

「怎麼了?」

「明天開始可以把解怨脈帶出去溜溜。」江林把電話收好,隨即往檢察院的方向走去:「在這之前我要找個人聊一聊。」


***


金秀鴻很喜歡在午飯時間獨自一人躲在檢察院附近小巷的小飯館裡吃飯。

當年他考法學院的時候,經常在這裡點最便宜的套餐吃,跟老板娘也逐漸熟稔起來。善良的老板娘知道他的身世坎坷,她同情這個用功又孝順的孩子,所以總會多少給他添點菜。後來金秀鴻當上檢察官以後,還是喜歡窩在這間飯館裡吃飯,這裡能為他帶來一定程度的安全感。

金秀鴻眼睛盯著跟飯館格格不入的筆記本電腦螢幕,含住一口飯半天都忘記了吞。

「你不好好吃飯,繼失眠之後是不是想鬧胃痛?」

頭上的燈光突然被人影遮著,金秀鴻抬頭,發現江林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前。

金秀鴻趕緊把筆記本合上: 「你怎麼在這裡?」

「問了你的同事,他們說如果你不在局內多半就泡在這裡。」江林向給他送茶的老闆娘點頭道謝,又盯著金秀鴻看:「我說你這年輕人真特別啊,其他人都喜歡去別緻的咖啡店,你偏偏喜歡泡在小飯館,金秀鴻你真令人印象深刻。」

「你管我。」無緣無故被江林指斥品味的金秀鴻有點不爽。

「我說你特別又沒有說你不好。」江林輕呷了口茶。

「⋯⋯」金秀鴻嘆了口氣決定不跟江林貧咀:「所以呢?是什麼風把江大律師吹來了?」

「卞城給我打電話,說明天起由他負責帶解怨脈案件重組。」

「你不希望這樣嗎?」

「你知道卞城是我的老友吧?你這主控官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竟然讓刑警協助辯護方?」江林抱著手上下打量金秀鴻:「難不成你在還上次的人情?」

「你就不能閉嘴接受別人的好意,一定要把事情說得這麼白嗎?」

金秀鴻覺得有點頭痛,他不想在心煩意亂的時候還要應付咄咄迫人的江林。

「難不成你也在查那件事嗎?」江林語氣十分肯定:「你現在的身份難以直接介入調查,所以利用我辯護方的身份替你挖開真相?」

「神經。」

被戳中的金秀鴻抱起筆記本想要轉身走人,卻被江林一把拉住:「回答我。」

江林力氣之大讓金秀鴻無法一下掙開,金秀鴻認命地站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這心思有多難猜?」江林有點沒好氣地盯著金秀鴻,這小子以為他混了多少年?「還有⋯說起來你今天是不是塗抹了什麼,氣味有點不一樣?」

「放手啦!」

金秀鴻漲紅了臉用力掙開江林,抱著筆記本不回頭地跑出餐廳。

「很少看到那孩子有這種表情啊。」

飯店老闆娘把一碟炒牛肉粉絲放在江林的面前。

「我還未點菜啊。」江林有點疑惑地看著老闆娘。

「秀鴻最喜歡吃這個。」老闆娘對江林眨了眨眼睛:「你也嚐嚐看吧。」

江林盯著眼前的炒粉絲好一會兒,才往自己的嘴裡塞了一口。

那傢伙喜歡這味菜?

味道⋯好像還不錯。


***



比起複雜的遺體,檢查其他証據實在要容易太多。

宋帝把檢查報告打印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用鋼鉗夾著這顆在學校裡撿回來的彈殻,把它塞進了密封膠袋。

江林會前往那個地方果然是有特別原因,這顆彈殻竟然來自於警局內部的手鎗。

他們到底在查什麼事?宋帝心裡泛起了一絲不安。

驗屍房的門伴隨一陣急速的腳步聲被打開,在宋帝回過頭來時,腹腔已經被送了一刀。

連吃驚和尖叫的時間都沒有,她捂住傷口跌坐下來,而那顆彈殻就這樣在她眼前被奪走。

行凶者很明顯對人體有一定程度的理解,下刀的位置十分準確,宋帝知道自己要不及時止血的話必死無疑。她把皮包扒拉下來,可是手機卻偏偏不在裡頭。

沒有辦法報警了。

可是她還不能死。

宋帝強撐精神把手裡有的資源快速掃視了一圈然後下了決定。






金秀鴻最後還是聽了朴檢察官的話,他決定噴一點古龍水才來見宋帝。這款古龍水是他在專櫃裡繞了一圈之後,找到最接近江林常用的古龍水的味道。

他記得那天躺在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時,旁邊江林身上隱約傳來這款木質的香氣,使人的心神不自覺平和下來。

宋帝這麼喜歡江林,這種氣味或許可以搏得她的好感?

金秀鴻如此想著來到了驗屍房的樓層,可是越接近驗屍房他就越覺得不對勁。

比起平常的化學藥劑味道,今天這裡泛著一種異常的腥味和焦灼的味道。

有點像平常在犯罪現場聞到的氣味。

不安感急速地飆升,金秀鴻拔腿跑到驗屍房一下把門打開。


——只看見渾身鮮血的宋帝倒在血泊之中 ,生死未卜。


TBC


快點加速加速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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